雪国（四）

第四天从哈尔滨到长春、吉林

跟所有的火车站一样，哈尔滨火车站盛满了行色仓皇的搭客，各色各样的面容在冬风中交织而过。

跳下出租车，藐小的雪屑在空中飘舞，容身凝睇，传来身边人遗憾的声音：“这两天都没有看到下雪，走的时辰才看到…….”

我也很但愿流连陌头的时辰有漫天雪花。但几天时刻里始终没有碰着这样的时刻。遗憾，也不遗憾。

我们坐的是早上8：12从哈尔滨开往汉口的列车，到长春站下车。

车厢里挤满了人，温度高得让人冒汗。一瓶水被我们喝得精光。树木和雪野在窗外飞速擦过，看不到一片绿叶。关外风光。

两个半小时后，我们在长春下车。

长春，我印象最深的只是可怜的末代皇帝，以及深藏着辱没愤激的伪满皇宫。

伴侣在出站口迎接我们。晖哥，我只风闻过没有见过的一小我，很温顺的样子。

午时去餐厅吃饭，正巧赶上一场婚礼。音箱声音开得很年夜，主持人插科打诨，最后婚礼竣事还不忘给自己打个广告，我听得津津有味。

菜的份量仍然很足，我最喜欢那道烤鱼，忘了问是什么鱼，细细的、扁扁的、长长的，呈银白色。我不小心挟到最年夜的一条，吃了良久才吃完，吃完当即感受很撑。我暗自掂量了一下，两指粗，比一根筷子还长的这么一条鱼，足够从胃撑到嗓子眼儿了，不撑才怪。

吃完饭去拜谒皇帝的蜗居。

伪满皇宫在我眼里当然是豪华得不得了，可是昔时爱新觉罗师长教师入住之时，想必曾经涌起良多若干好多今昔之感。

站在院子中心，看着屋顶萧瑟的枯草，我记起以前看过一部写末代皇帝的片子，幼小的溥仪站在宫门外年夜叫：“还----我----三-----年夜----殿！”不由在心里咕咙一句“可怜的孩子”。

看了一间一间的房子，皇帝的居处，婉容的卧室（昔时他们还会管它叫“寝宫”吗？），谭玉龄的客厅。年光并未走得太远，有的房子陈列起来，仿佛有人不久前还住在这里。只是陈列之物不知是真迹仍是假货。

也有的房子放了蜡人在里面，狡计掸去岁月风尘，让想象丰满真实，新生旧事。走进会见室的时辰，窗边恰似也放了一尊，一动不动。细看之后，发现阿谁一动不动的人是里面的工作人员，正垂着头瞌睡。

最后是一个溥仪的生平图片展，从皇帝到平正易近，从三岁冲弱到鸡皮鹤发。

怨只怨那红尘改变的面容后的翻云覆雨手吧？

六合之间，众生只是荠子，从皇帝到平平易近，牛之一毛耳。

长春到吉林仅一个多小时车程。一路上我昏昏欲睡，晖哥与LG谈得热火朝天，对话的声浪支离破碎地在我耳畔飘来飘去，毗连不起来。

进入吉林市区的时辰，我醒来，一脸怔忡。

吉林是惟一与省名不异的城市，冬天的雾凇是中国四年夜自然奇不美观之一。这是某人此行最年夜的心愿，所以他一向念念有词，但愿上天保佑他称心如意。

晚上吃的东北暖锅，汤的味道好鲜。记起来吉菜本就是八年夜菜系之一，实至名归。包间的门口写着什么哈拉，至今搞不懂“哈拉”是什么意思。

在夜色中回到晖哥家，感受并不太冷。也许吉林确实比哈尔滨缓和，也许是冰雪年夜世界已经磨炼了我们的耐寒力。

“但愿明天能够看到雾凇！”

一天快要竣事的时辰，某人再一次向老天爷发出了请求。多虔敬的孩子啊，阿门！